在A国，有一家在全国各大城市拥有分公司的大公司——“HS贸易公司”，只经营了5年就突然倒闭了。本来，在市场经济中，公司破产是常事，也有不少比HS公司还大型的公司倒闭的，没有什么值得奇怪。但是这一家HS公司的情况很特别。民间传说那是外星人开设的公司，做的是收购人的灵魂的买卖。据说A国国家安全部门介入调查处理，并把调查结果列为高度机密，禁止相关当事人涉密。于是有关这家公司的内幕和调查结果就成了秘密，只在大部分当事人的人心中留下深深的记忆。
　　到了今年，事隔多年了，政府要人换了好几任，这个高度机密也渐渐解冻，部分当事人接受记者访问，向记者讲述了这件事情的点点滴滴……
　　一
　　当事人一：艾丽丝，女，现年42岁，曾在C市HS公司任低级职员约5年，直至最后HS公司倒闭。在HS公司工作期间，曾和公司高级职员爱德华保持亲密关系，从爱德华口中了解到许多关于HS公司的秘密。以下是她的讲述：
　　那时候，我21岁，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在读书，靠当农民的父母种田过日子不容易。我读完高中就到C市来找工作了。我不想去那些夜总会，娱乐城什么的地方去找，想找一个公司文员之类的工作。在多次碰壁之后，见到“HS贸易公司”的招聘广告，招聘两名女职员，不必高学历和工作经验，只要求“品德良好，工作负责，端庄大方，口齿清楚”就行。HS公司两个面试的主管看了我的证件和简历，让我戴上一顶大头盔，上面有电线连到电脑上，还有两片小板贴在太阳穴上。他们说是一种新式的仪器，我想那是什么“测谎器”吧。然后他们问了家庭和学校等一些小问题，竟就录用了我。
　　开始工作了，我见到公司的营业执照里登记的营业范围是“特殊商品”。我不知道“特殊商品”是什么呢？我有点好奇，但我想那是公司的商业秘密，或许以后才能知道。既然上司不向我说明，职业道德就告诉我不要去寻根问底。
　　我的工作很简单，起初是到工厂和贫民区去派宣传广告。我记得那些传单是这样写的：“你是否想要投资做老板而缺少资金？你是否为了新的发展而需要一笔资金？你是否辛苦工作而仍觉得收入太少？到HS公司来吧，这里有你所需要的资金！只要你肯做出一点付出。在你身上有一样东西，许多时候对你来说是无用的，有时甚至有碍于你的成功，但对我们有价值。让你成功，也让我有机会成功。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公司地址：C市＊＊＊＊路＊＊＊号，联系电话：＊＊＊＊＊＊”。传单没有明确写明HS公司收购些什么，我起初猜想那是购买血液或是男人的精液，但这样是可以公开进行的，不必如此神秘。后来我才知道是收购“脑细胞”。从前人们没有听说过收购脑细胞的，可能HS公司专门用这种故弄玄虚的方法来吸收顾客，也或许是公开说明收购脑细胞让人吃惊。
　　我平时的工作另一方面是接听电话。按照公司的工作制度，在电话中简单介绍收购的是人的脑细胞，用于科学研究，使用高科技无痛方法脑外快速抽取。还要透露有10万到20万元的高价，并请顾客亲自上门来和高级职员面谈。20万元，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事故死亡的最高赔偿金也是20万元，而许多工人辛苦一年的工资都不到1万元。我又怀疑HS公司是不是在买卖人体器官。但据说，社会上卖一个肾什么的也才几万元，至于心脏、肝脏什么的，要等人死后才能得到，政府法律规定是要“捐赠”，一般也不会有超过几万元的回报。
　　我的工作当然还要接待上门的顾客，带他们去洽谈室和高级职员密谈。当顾客决定交易后，我就把顾客的资料登记下来，并让顾客在公司印好的合同上签名。有的顾客是当场签合同后进入交易室去，有的是洽谈后，隔一段时间再来交易。公司的洽谈室和交易室都是相当秘密的，只有公司高级人员才能进入。绝大多数顾客初次到来时都很好奇，也很不相信，但经过洽谈之后，许多人都立即走进交易室去了。顾客有男有女，进入交易室后只在里面过不到1个小时就走出来了。出来时，大多数人面无表情，个别却是手里抓着支票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公司规定我们不得打听顾客的隐私，也不得涉露顾客的个人信息，我想，这是职业道德，理所当然。
　　但有一次，一个酒鬼般的男人，抖动着一张10万元的支票出来，竟缠着我说：“美女，今晚陪我过夜吧，给你两千元。”我气得真想把台面的笔筒扔过去。保安过来要他走开，他竟然和保安吵了起来，还要和保安打架。吵闹声惊动了公司里的高级职员，爱德华走出来解了围，对着那个男人小声地说了些什么，那个男人才不情愿地走了。
　　爱德华是英俊的小伙子，据他说年龄只比我大3岁。那天他还过来安慰我，下班后，请我去吃饭。我从那时起就喜欢上他，他也喜欢我。接下来，我们谈恋爱了。起初我偶尔问起公司的高价收购那么多脑细胞研究了什么呢？但他对公司的秘密守口如瓶，我也只好不再问，只从心底信任他不会是坏人。我想HS公司不是社会上那些走私、诈骗或是造假的见不得人的公司，可能只是特别的商业秘密。
　　于是我继续做我的工作，时间很快就过了4年。这4年里，来HS公司的顾客络绎不绝。我也只是做好我份内的事，不去探究其中的秘密，也许这正是公司高级职员招聘我时希望的。我的工资也不断提高，已经达到社会上其他普通文员的两三倍，我想是HS公司经济效益好的缘故。我和爱德华买了一套房子，住在一起，但他仍然没向我透露公司的秘密。虽然听他谈过他的父母，却只是说在一个遥远的城市，就连他的过去，也只是说在那个遥远的城市。我总觉得他有和HS公司一样有着什么重大秘密瞒着我，有时想，他可能是个偷渡来的非法移民。但我也不计较这些，因为我爱他。我们一家原是信奉基督教的教徒。爱德华起初似乎是无神论的，后来，我给他讲《圣经》里的故事，讲灵魂和天堂，还唱圣歌给他听，他渐渐的对《圣经》有了兴趣，有时还陪我上教堂去做礼拜，我和一起祈祷。我想他就快要也信教了。这几年的时间里，我感到很幸福。
　　这一年年底，HS公司发生了一件事。一个名叫的汤姆的人，来公司质问他弟弟吉米到公司出卖脑细胞是怎么回事。后来，又联合了十多人，都是曾和公司交易过的人的亲属或朋友，到公司来抗议，要求公司解释清楚事情内幕。按汤姆的话说，他的弟弟吉米4年前出卖脑细胞后，变得冷漠、沉默寡言，一心只想着赚钱，后来还因小事杀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他说是公司害了他弟弟。事后，当地警察来调查过，后来做出的调查结论是：HS公司和各人交易只是取走各人大脑里的20克脑细胞用于科学研究，并没有产生不良影响，各人的性格变化是各人的原因，与HS公司没有关系。但经过这件事后，公司的顾客少了一些。
　　有一天在公司上班时，有一次听到仿佛是爱德华和公司经理彼得&#8226；金的争论，后来见到他心情很坏的样子，但他还不愿对我说。在新年到来，庆祝元旦的那一夜，他和我喝了好几瓶酒，他对我讲了有关他和HS公司的真相。我当时震惊得忘记了思考，说不出话来，但他讲述的一切我仍记得清清楚楚。
　　爱德华说，他和HS公司的高级职员都是地球之外的W1星球的高级生物，也就是地球人类所称的“外星人”。W1星球体积只有地球的一半那么大，也和地球一样有空气，有阳光，大部分是海洋，陆地只有约1000万平方公里，“人口”只有1亿多，是一个统一的联邦国家。他们的身体结构和地球人基本相同，但体型比地球人还高大，平均有2米多高。而他们真正的皮肤呈暗绿色，并能像植物一样在光线下利用光合作用为身体提供部分氧气。爱德华说那是因为W1星引力比地球小，空气中含氧浓度也没有地球那么大，他们适应环境而具有身体特征。爱德华说，他们的医学技术已达到可以让身体残缺的大部分组织器官再生，如骨头，肌肉，甚至内脏都可以经过一段时间后重新生长，就如现在人类医学上的克隆的技术一样。但他们目前还无法解决大脑记忆、思考和情感这些复杂和神奇的难题。就是说，他们可以让人重生长成一个有脑细胞的空白脑袋，但无法复制原来记忆！他们的航空飞行技术也比地球人先进得多，地球人现在可以到月球去，而他们已是可以星际旅行了。W1星球政府对这些先进技术都严格保护，不准向外星球人涉露技术秘密，否则会被政府按法律处以重刑。或许是因为考虑到和地球人的科技差距和环境等差别，W1星球政府只允许以秘密方式（就像爱德华他们这样的形式）以地球人的形象到地球来进行活动。他们利用高科技术手段变换了外形，变成地球人的外貌，乘坐人们所说的UFO来到地球，降落在南极、原始大森林或是无人的海岛，部分人伪造了证件，开始了地球人的社会生活。
　　爱德华他们是W1星球上一家贸易公司派出进行跨星商业活动的。因为HS公司老板发现了一个商机。在W1星球上，虽然科学技术减轻了人的劳动强度，但人的生活节奏还是很快的。许多成年人大都只关心自己的工作、交往和娱乐，小孩子和老人往往交给家庭机器人照顾。而不少单身成年人也宁愿和机器人一起生活。W1星人已经制造出具有高度仿真的机器人，这些机器人有像真人一样的外形，也有温暖的体温。但机器人无法像人一样喜怒哀乐，无法像人一样和人交流真切的情感，因为无法复制人的情感记忆，机器人仍然只是一种“冰冷”的机器，许多人还是不喜欢，人们希望能有一种如同真人一样有情感的机器人。有人发明了把人的带着善良情感记忆的脑细胞输入到机器人的指挥中枢里去的技术，就能使机器人具有了相应的情感表现，和人一样有爱心，对人也更加细心和关心。许多人都渴望得到这种机器人。但由于这种有情感记忆的脑细胞无法制造，只靠极少数遭遇事故即将逝世的人自愿捐献，数量极其有限。而这种输入机器人的情感记忆细胞也和人一样有一定的寿命，只有十几年至几十年不等。所以对这种新式机器人的需求量是巨大的。于是，具有商业头脑的HS公司的老板就把目光投向了地球。
　　爱德华说，HS公司的老板通过经济核算，计算出如果购买的地球人脑细胞每份20万元，且能有10年以上的寿命的话，利用W1星球经济和社会发达程度较高的优势，公司就有不错的利润了。他们就以此为定价，选择了地球的A国作为收购地。因为他们经过观察和研究，发现A国正处于经济发展阶段，此定价对A国人具有很大吸收力。而且A国当地的政府官员也容易“沟通”，有利于他们开展收购活动。他们公司总部设在B市，许多大城市都开设了营业点，C市只是其中一个分公司。
　　爱德华说，他当初也不知道和公司交易的人被抽取了这些脑细胞有什么坏处。因为HS公司高层向高级职员解释是说，经过研究，人类头脑里控制情感的脑细胞分成主要二个部分，一部分主要是控制平时的本能反应，如笑和哭等中性的情绪和“恶”的情感，如自私，冷漠，暴力等俗称“兽性”和“恶念”的部分，这部分许多是天生就有的。一部分主要是控制“善”的情绪，如爱心，善良，助人，奉献和道德感羞耻等俗称“良心道德”的部分，这部分主要靠人的后天形成。HS公司说，他们只取走约是人脑中“善的部分的一半”。而这一部分对于A国许多人来说是不被重视的，有的人甚至想把这部分去掉。因为这一部分“善”的情感细胞，常常会使人变得“软弱”，在竞争社会中反而会阻碍人的发展。HS公司的高层把这些理论灌输给爱德华这些高级职员，爱德华他们在和顾客洽谈时就是凭着这些理论。按HS公司的意思，免不了要把善的脑细胞说得更加无甚作用，而且是软弱的弱点，以此来说服顾客，使顾客自愿和公司交易。当然，HS公司向顾客说取走脑细胞只是为了科学研究。
　　爱德华说，他们有一个检测人脑信息的工具，可以了解到人正在的思考的信息。艾丽丝当初面试的时候，他们就是用这种仪器检测她所想着的内容，知道她没有说谎，也忠诚善良。而这个仪器也用来检测顾客脑细胞中“善”部分的质量，以此确定收购价格。
爱德华说，有个别顾客经过洽谈拍了解到出卖脑细胞这样的事情，说那是“出卖灵魂，死后要入地狱的”。但爱德华不理解灵魂和地狱的说法。后来从了解了上帝和灵魂的信仰，才明白一些。他说，那的确可以说是出卖灵魂，但还是有许多人自愿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说到这里时，爱德华沉默了一会。
　　此时，我的惊愕也缓过来了，就问他近来为什么心情不好？为什么和公司高层争吵？
　　爱德华说，HS公司抽取顾客的脑细胞数量是“善的部分的一半”，但当初是以W1星球人的大脑做试验标准定出来的，忽视了W1星球人的大脑比地球人的大脑要大一半左右。所以，取走的地球人脑中就不是“善的部分的一半”，而是“善的部分的3/4”了。他认为可能是取走的脑细胞太多，导致了那些顾客性格变异。但HS公司负责人彼得坚持认为，即使全部取走人脑中“善的部分”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社会上那些杀人、抢劫的人，那些纵欲、堕落的人，那些虚伪、渎职的人，甚至那些残酷奴役、血腥屠杀的人，他们并没有被取走什么脑细胞。公司高层还安慰说，虽然有一些人来闹事，但警察已经出面解决了，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爱德华还说，他们W1星人，变换了外形来到地球，但身体还是不能完全适应。他们不能在地球上停留过久，一般不超过6年就要回去W1星去。地球的人在太空也一样，不能在太空中生活太久。
　　我很伤心，爱德华说这样的话，意味着要离开我了。我想了想说：“我跟你去W1星球，行吗？”他说：“你在W1星上会不适应那里的环境的，因为毕竟有生理结构和基因等原因的不同，地球人到了W1星是‘非法移民’，也只能做短暂的停留，或许只能是几个月，否则就会死亡。你到了那里，也肯定要分离……”“你是准备着回W1星去啦？”“过几天，有一批脑细胞要运回W1星去，我想过几天就走了。”“那什么时候回来？”“最快也要3年，但也说不定。因为我在地球上身体积累的损伤回到W1星去要3年时间才能恢复……我认为公司的做法不对，这样做是间接地害人的行为。但我作为公司的员工，基于忠诚的道德原则，不想去揭发公司，只好离开。……我还有一个想法，要在我们国家宣传不要过份依赖机器人的观念，要倡导人们多关心家庭，关心身边的人……”我伤心地哭泣起来，爱德华没再说下去，抱着我说，不要哭，不要哭……
　　二
　　当事人二：汤姆，男，47岁，因其弟吉米到HS公司出卖脑细胞后性格变异，坚持认为HS公司收购脑细胞是害人的犯罪行为。和HS公司正面交涉无效之后，自己向出卖脑细胞的人了解情况，秘密侦查HS公司的内幕，曾假扮成要出卖脑细胞的人进入交易室想获取证据。以下是他的讲述：
　　我19岁就从家里出来大城市打工，在建筑工地干过，在工厂也干过，推销业务也做过。我弟弟吉米比我小两岁，在他20岁时，也来到C市打工了。我们都梦想辛苦工作几年，能积累些钱，在城市里住下来。但我们每年省吃俭用都积累不到1万元，买不到几平方米的旧房子……时间很快过了4年。这4年里，我是边工作边学技术，想要成为一名机械操作工。而吉米却常到外面跑，想找一些做生意的门路。但我常听到他抱怨没有资金投资，也抱怨这个社会老实人难以生活。
　　在吉米24岁这一年，有一天，我和吉米见到了HS公司的传单，吉米决定去看看。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容易赚钱的事，就像一些国家中的“非法集资”和“传销”一样，表面说得很好听，其中肯定有什么陷阱。吉米说，有机会就要去试试，总比这样打工好，说不定真的很容易得到一笔钱呢？那我就可以自己做老板了。
　　后来，吉米就独自去了HS公司，并当场就和HS公司进行了交易，也就是把脑细胞卖给了HS公司，拿到了15万元。回来后，他高兴地对我说：“要发财就要勇敢去试。我决定用这钱到山里开个采石场，再买一部货车，拉石头到城里卖，这样肯定能赚钱。我一定能赚到很多钱！”我问他和公司交易是怎么一回事？他立即就敷衍说只是取走了部分脑细胞做科学研究。后来我才想到他是怕我知道这是出卖自己的灵魂。他还让我去试试看，但我还是甘于平淡，不想去出卖自己的脑细胞。我见他身体仍然健康如常，又有笔钱可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也为他高兴。
　　吉米自从拿到15万元后，一心去开石场，我和他一连几个月没见面，偶尔电话联系一下也只是说很忙碌。我听家里爸妈说，吉米也很少打电话回家。我想这是工作忙的原因。后来到了新年过节，吉米回家时，也没有多和家里人聊天谈心，只是冷淡地说到，开石场遇到许多难题，某些有权部门官员“卡”，要花钱办事；当地一些无赖“刁”，要出钱摆平；还要和地方官员搞好关系，也要花钱。说这些时还恨恨地骂这些人。这样又过了4年。从第二年起，吉米的石场开始赚钱了。但一年中偶尔见面，我发觉他变得越来越冷漠无情，似乎也越来越暴躁，也几乎没有回家。我听吉米说赚了有几十万元了。但就在在他28岁生日过后不久的一天，吉米和在另外一个开石场的竞争对手发生因小事发生冲突，争吵之下，竟当场掏枪杀人。吉米杀人后逃走，警察要抓捕他，他又和警察开上了火，被警察开枪打死了。我听了这个消息非常震惊。因为在4年前，吉米还是个有些害羞的、温文善良的小伙子，怎么短短4年就变得如此残暴？不相信也得相信，这就是事实。但我怀疑吉米的变化和4年前出卖脑细胞有关。
　　我在的吉米遗物中找到了那张出卖脑细胞的合同，只有一张纸，是印刷好了，只要填上甲方HS公司业务代表姓名、乙方出卖人的姓名、价钱和时间就行。甲方HS公司业务代表也由各人签名，想必是他们可以计算各人业绩。合同内容很简单，主要是说，乙方自愿出卖20克脑细胞，由甲方使用高科技方法抽取；甲方抽取乙方脑细胞后24小时内支付价款＊＊万元；合同自又方签字起生效，自乙方收到价款后自行终止。
　　于是我到HS公司去了解情况，想让他们说清楚收购脑细胞的影响，要弄清其中缘故。但HS公司解释他们只不过取走了吉米的一部分脑细胞用于科学研究，还支付了15万元的费用，就和吉米说的一样是敷衍。我决定自己去查一查HS公司收购脑细胞的内幕。因为我的良心告诉我，虽然我弟弟吉米死了，但如果是因为HS公司收购脑细胞引起的，那就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下去。
我就利用时间再去暗访另外一些曾到HS公司出卖脑细胞的人。查访结果使我更坚定当初的想法：是HS公司收购脑细胞害了吉米，害了其他许多人。
　　我查访了十几个曾到HS公司出卖脑细胞的人的情况。他们和HS公司交易，得到了十几万不等的钱后，有的是变得贪婪自私，唯利是图，连兄弟父母都不管了，只顾自己；有的原来就懒惰，得到钱后，不过一两年就大手大脚地花光了，然后就偷窃抢劫，现在有的坐着牢的，有的潜逃在外；而有些女人花光了卖脑细胞的钱后，就去做**这种营生。只有两个比较特别的例子，一个是原来内向自闭的，出卖脑细胞后，变得更加孤僻冷漠，6个月后因生活挫折就自杀了。另一个女孩，因为家里急需要钱而到HS公司出卖脑细胞，得了19.5万元，后来却到修女院当修女去了，据说也是一直沉默寡言。总之，自从绝大多数人出卖脑细胞后，就变得更加自私、没有良心，没有爱心，甚至没有羞耻道德感，有的是更加增加暴力倾向，变得心狠手辣，为达自己的目的而不顾他人。个别当事人也给我说了一些他们在和HS公司交易的片断内容，我深深地感叹，那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哪！
　　我发觉这里面有严重的问题，就把这些人的情况向警局报警，并联合这些人的亲戚朋友到HS公司去抗议，呼吁人们不要再去出卖灵魂了。后来警察介入了调查，但出卖脑细胞的当事人极少愿意出面做证，因为他们有的人要掩饰自己出卖灵魂的事实。但即使他们出面做证也没有什么作用，因为当地那些警察也被HS公司用金钱收买了灵魂！
　　在吉米死后的第二年的2月，拖了两个多月之后，警察的调查结论让我非常失望。但我不愿屈服，决定自己想办法取得证据，再向上一级警局控告。
　　我原想先查明他们收购了脑细胞之后用于做什么？我曾躲在HS公司后门附近，发现每隔一个月就有运出两只看上去是密封的瓶子，大概就是装着收购来的人的脑细胞吧。拿两个瓶子的人坐上出租车，我跟踪了一会，发现是驶向HS公司总部所在的B市，想必是运送回总部去。C市离B市约85公里。
　　接下来，我准备深入HS公司里去了解。我观察了很久，发现HS公司保安很多，戒备森严，想偷偷闯进去是不可能的，只好用其他办法。
　　因为我曾到HS公司去抗议，他们认得我的样子，我只能乔装改扮了。我请几个朋友帮忙，乔装成一个朋友杰克的样子，并借他的身份证，在肚皮上装了微型录音机，还请两个朋友陪着一起去，可以帮手。准备妥当之后，我就到HS公司里去，说是要来和HS公司做交易的。
　　在HS公司的接待大厅里，那个叫艾丽丝的职员却显得有些悲伤的样子。我偷偷按下了录音机的录音键，装做大大咧咧的样子，故意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她旁边的另一个女人说，她正伤心着呢，你还问。接着艾丽丝给了我一份和他们的传单差不多内容的东西，我看了看说，我最关心要怎样才能得到钱。艾丽丝用她伤感的眼睛看了看我，就把我带到洽谈室。
　　洽谈室里是一个叫做罗伯特的人和我谈。我录下了想必是他说了无数次的话的内容，洽谈的主要内容是这样的：
　　“你好，欢迎光临本公司。我叫罗伯特，你怎么称呼？”
　　“哦，我叫杰克。”
　　“你看到我们公司的宣传资料了吧？”
　　“那我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钱，能得到多少钱？”
　　“我们收购的是人的脑细胞。至于价钱，要检查你的脑细胞质量才能确定。”
　　“脑细胞？拿走了脑细胞，人岂不是要变成白痴？或是要死掉？”（我虽然已经知道是脑细胞这回事，但尽量装成一个初次听到的人的反应。）
　　“NO，NO，NO，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严格地说应该是只有像抽血一样的只有一点点痛。”
　　“像抽血一样抽走脑细胞？只有一点痛？”
　　“我们用高科技手段，用激光和超细纤维导管，取走脑细胞时比打针的针孔还小，整个过程只要40分钟左右。而且由于用激光技术，几乎没流血。”
　　“那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我是说以后的不良影响，毕竟那是脑细胞，不是一般的血肉。”
　　“这一点我就详细些给你介绍吧。人脑的细胞大部分是记忆着各种信息，其中一部分脑细胞储存着人的各种理念。其中又分为二个主要部分，一部分是储存平时的本能反应，这部分许多是天生就有的，一部分是储存后天形成的一些所谓良心道德观念等。我们要的就是这储存良心道德的这一部分脑细胞，而且只要其中约一半，只取走20克。”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也就是说，我们用高科技方法把你头脑里的‘良心道德’部分的脑细胞取走20克！”
　　“那就是说，我的‘良心道德’可以卖钱，虽然要在脑袋上钻个小孔？”
　　“没错。你没有先打电话咨询哪。”
　　“有多少钱？”
　　“要检查了才能确定，最多有20万元。我们付过最高是19.5万元的，一般是10万到15万居多。”
　　“才这么少？”（我又装出意外的样子）
　　“你真有谈判技巧，因为你是第一个说‘少’的人！但你要知道，社会上到处都把‘良心道德’当做垃圾，只有我们才会买。”
　　“但这可是出卖灵魂了。没有了‘良心道德’，死后进不了天堂啊。”
　　“有钱就有了一切。只要有了钱，你可以自己造一个天堂！哈，哈……”
　　“……那我先检查一下。”
　　“好的。请你戴上这个，最好闭上眼睛。”罗伯特拿出一个像摩托车手的大头盔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一束电线连到罗伯特桌面上的一台电脑上。我感到有两片温热的小板贴在我的两边太阳穴上。
　　过了大概10多分钟吧，我听到罗伯特说：“恭喜你，杰克先生。你的脑细胞值19万元。……如果决定现在交易的话，交易完了我们立刻可以给你支票，我们是诚信经营，童叟无欺的。”
我决定要进一步到交易室里去看看情况，然后想办法脱身。就说：“立刻给19万？……成交了。”
　　“OK，那先到外面登记一下资料，签一下合同，再跟我到交易室去吧。”
　　我到外面艾丽丝那里，把杰克的身份证给她复印登记，然后在合同上签了杰克的姓名，就和罗伯特走进了交易室。
　　交易室里已经有两个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形象的人，但我心里觉得他们是魔鬼。交易室其实应该叫“手术室”，布置和医院里的手术室没啥区别，手术台一头是一台如同大医院里的CT机一样的仪器。他们让我躺在手术台上，头对着那台机器，然后移动手术台，把我的头伸进机器里去。我突然感到害怕起来，大叫：“等等！”
　　我说：“我突然很害怕，浑身不舒服……”
　　他们把我移开。我站了起来，罗伯特和那两个医生用冷冷的眼神瞪着我。罗伯特说：“你怎么了？”
　　“我突然决定不想卖了。”
　　“但我们的交易已经成立了，你不能反悔。”罗伯特说着，两个医生过来按住了我的肩膀。
　　“你们如果强迫我，我就跟你们拼了，死也不怕。”
　　“你想来捣乱？汤姆！”罗伯特发怒的样子。
　　我不知道怎么被他看穿，一时无法回答，就不说话。
　　罗伯特见我不出声，竟仿佛看见一样把我肚皮上的录音机拽出来，突然又打了我一巴掌。“我们没有犯法，你录啥音也没用。”
　　我想反抗，但被两个人抓住了胳膊，只好静静地感受着脸上的巴掌印。
　　 “我们只做生意，不想惹事。要不然有你好看。”罗伯特平静了些，或许想到外面还有我的两个朋友，他把录音带拿出来，把录音机还给我，说：“你来这里捣乱，本来可以让警察抓你去蹲几天。我也不想麻烦警察来抓你了，你走吧。”
　　 我平静地走出交易室，手里拿着没有带子的录音机，苍白的脸上有罗伯特的手印。
　　我见到艾丽丝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她也知道我是以前曾到HS公司抗议的人。我的两个朋友连忙走过来问：“他们打你？”就想走过去和罗伯特他们理论，却被我拉住了。我知道在那里并非久留之地，还是要赶紧离开。
　　“先生，我是不是把身份证还给你了？”忽然听到艾丽丝说。
　　我记得我已经拿回了身份证，但感觉她是有意这样问的，应该有什么事要告诉我。这时，罗伯特在交易室门口看着外面，我就说：“我不想和公司交易了，请把身分证复印件还给我！”
　　艾丽丝把杰克的身份证复印件拿出来，看了我一眼，说：“还给你。”
　　我望了纸上一眼，有一串小小的数字在边上，是一个电话号码，就立即卷起来，并向罗伯特说：“我会记住你的一巴掌的。”说边说边和朋友走出去。
　　三
　　当事人三：史密斯，男，63岁，退休前是A国国家安全局探长，HS贸易公司事件的经办人之一，历经了从开始介入调查到目击UFO飞离地球的过程。以下是他的讲述：
　　16年前的3月上旬的时候，国家安全局接待了一对从C市来的男女的报案。男的叫汤姆，女的叫艾丽丝。他们说HS公司是外星人开设的专门从事收购脑细胞活动，把人脑中属于“良心道德”的脑细胞取走，结果导致出卖脑细胞的人性格变异，堕入了罪恶深渊。艾丽丝还说，她原在HS公司任小职员，HS公司中一个任高级职员的外星人亲口对她讲述了他们收购脑细胞的目的是到W1星上制造特殊机器人。W1星人乘UFO来到地球，伪造地球人的身份证明，变成地球人的外形，在A国中活动。
　　当初，我们不信这两个年轻人，但接着联系起各种情况，综合分析HS公司的各种可疑点，我们决定开始着手侦查并布置监控HS公司的活动。先前我们已接到各地有关HS公司收购脑细胞的报告，刑事警局也曾转报了几宗怀疑是出卖脑细胞后性格变异引起杀人的案件。另外，国防部的有关UFO的内部通报更是提醒了我们。因为近几年偶尔发现不明飞行物，但由于飞行物速度极快，而且具备雷达检测不到的“隐形”技术，军方无法掌握更多资料，国防部已高度重视，向有关部门发了内部通报。如果艾丽丝所说的是真的，这个线索关系就重大了。
　　我们分析的HS公司的疑点主要有：
　　第一是，收购的脑细胞用途问题。按HS公司所说的，是用于科学研究。但HS公司并没有登记什么科研机构。调查全国所有医学大学和科研单位，也没有那一个单位向HS公司购买脑细胞。是否真的用于秘密制造高科技的特殊机器人？
　　第二是，这些脑细胞如果是最终带出A国的话，正常情况下海关应有记录，但遍查所有海关出口记录，没有HS公司的出口记录。那么HS公司是怎样把收购到的脑细胞带出A国的呢？是否真的是外星人，使用UFO作为交通工具？
　　我们再调查了HS公司的高层人员的资料，发现他们5年前有的是从外国移民而来，有的是学成归国，有的是5年前才从边远城市进入大城市，但他们的过去却无法查明，仿佛一下子从天上掉下来的。
　　国家安全局把调查的资料报告给国防部有关负责人，我们分析，可能是某个敌对国家利用秘密的高科技手段，利用HS公司从事间谍活动。他们收购脑细胞可能是为了研究A国人头脑的技术信息，可能利用来制造生物脑病毒性尖端武器。当然也不排除是如艾丽丝所说的外星人的“商业活动”。
　　经过请示国防部，决定于4月1日上午10时采取秘密的拘捕，对HS公司总部和各大城市的分公司实施全面行动。指挥部就设在HS公司总部附近，国防部还委派了几名军事和航天专家参与。
　　但就在3月31日深夜，我们陆续收到了各地监控部门的紧急报告，说HS各地分公司的所在地都发现了UFO，而UFO到来时，附近大面积停电，在黑暗中无法知道详情。UFO的报告自最远的城市逐渐向HS公司的总部靠近。我们紧急请示了上级，并咨询了专家，最后认为：UFO很可能是来接应HS公司人员的外星人，目前我们对他们的科学技术等一无所知（仅凭艾丽丝所说的也无从证实），无法与之对抗，在对方没有动武之前，最好以友好的态度对待。
　　我们决定尽量了解一些UFO信息，于是准备了探照灯等应急照明设备，还准备了照相机和摄影机。我躲在HS公司周围的几栋楼上，有的埋伏在HS公司总部附近的汽车里，等待着UFO的降临。
4月1日的凌晨的时候，附近突然一片黑暗，楼宇的灯和街灯都灭了，开着的汽车灯也突然变得暗淡如小蜡烛一般，无线电话也一时消失了信号。我们听到HS公司总部楼顶有声响，几个人拿出探照灯，叫了声“开”，一齐打开了灯。但灯光只亮了一下，那光亮就如同被吸走一样消失了。就在短暂的亮光中，我见到了一个直径超过100米的灰黑色圆形飞碟悬在18层高的HS公司总部的楼顶，HS公司的几个人正走进像机舱门一样的门洞，在被亮光一照，连忙用手挡住眼睛。突然，飞碟发出强烈的白光，如同一团巨大的光团，我眼前一片白茫茫……
　　待到我的眼睛恢复了视觉，街灯和楼宇的灯也亮起来了，天空一片宁静。我们检查在场的人员，并没有伤亡。而照相和摄影的人，发现拍摄到都只是一片朦胧的轮廓。接着我们到HS公司里去搜查，HS公司的保安等小职员都不知道HS公司的机密。HS公司里只剩下一些机器的外壳，机器的内部主要部件已经不见了，也没有什么装脑细胞的瓶子。办公室里有给各个小职员的辞退信，写着“因解散公司，解除劳动合同”，还有各人4月份的工资支票。
　　尾声
　　在HS公司突然解散的半年后，事件也已渐渐被人淡忘，汤姆和艾丽丝也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状态。在10月的一天，艾丽丝收到一封寄自B市但没有写地址的信。拆开信封，信是爱德华写的，信的主要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艾丽丝：
　　我在遥远的W1星上托到地球去的人寄这封信给你，传达我的想念和祝福。我很长时间不能再到地球去了，一是我的身体较差，要更久地才能恢复健康；再是我向人们倡导的“关心家庭，关爱他人”的活动得到许多人的支持，开始在社会上有些响应，我要继续不懈地宣传活动下去。我已不再在HS公司工作，换了一个在报社的工作。但HS公司的跨星商业活动仍在继续，仍然派人到地球去收购脑细胞，只是改变了方式，不再公开进行，变成秘密的‘地下交易’。在我们国家里，这种收购活动只要不违反自愿有偿的交易原则，就不被认为违法。虽然我们国家的法律承认地球人具有法律保护的生命意义，就是说，W1星人如果在地球上谋杀了地球人也要受我国法律的追究。但是法律允许W1星人在地球上可以使用自我防卫手段和对等的报复手段。
　　由于W1星政府还没有和地球人建立“外交关系”，所以我们去地球仍然要以秘密的方式。我想，可能再过若干年代的发展，我们W1星球政府会和地球人建立外交关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公开合法地进行星际旅行了。
　　祝你过得幸福开心。我在遥远的地方为你祈祷（这是我向你学会的）！——爱德华。”

　　（为保护当事人隐私，以上有关人均使用化名）
　　2007年12月20日